本杰明的昏迷不醒彻底打乱了老皮特的计划,可是除了老皮特本人,恐怕没有知晓他的计划到底是什么。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本还是他手中一枚重要的棋子,至少现在如此。可是黑玫瑰的突然造访,实在有些不是时候,况且老皮特还曾经和它有过过节,这一次恐怕没有那么容易过关的。
这会儿,老皮特正在他的书房里踱来踱去,思索着对策,他不知道黑玫瑰这一次来想要干什么——显然不是索命来的(尽管黑玫瑰有N多理由杀了老皮特),否则他就不会这么清闲的在阳光明媚的下午踱步于宽敞的书房了。可是他们究竟看重他哪一点呢?真是难办啊。
见鬼!老皮特突然想到了本杰明和他的小发明,莫非是冲着本来的?要不本怎么会被种了催眠呢。有这可能,太有可能了。
“看来,我需要走一趟了!”老皮特重重的捶打一下桌子道。
“怎么样,感觉好点了吗?”雅典娜问道。
“还行。”亚历克斯的病情稳定下来了,但是他的医生还是建议他留院观察48小时。
“拜尔上尉,拜尔上尉,您还好吗?”
“卢卡斯,”亚历克斯一听见急匆匆、紧张兮兮的孩子的声音就知道他的勤务兵来了。“卢卡斯,我很好,你可不可以不这样紧张兮兮的啊。”
“好的,我……不紧张,不紧张。会议结束了,将军今晚回国,他说您什么时候回去都可以。”
“见鬼,将军?他什么时候知道我的情况的?”
“你进医院的那一天。我们是外国军人,如果在这里出什么事情的话,将军会第一个知道,还有国防部可能也已经知道了。”
“糟糕,,真是糟糕,斯卡娅·佩吉中校知道了吗?”
“我们还没有联系上她,你知道,佩吉中校正在参加训练……”
亚历克斯和卢卡斯聊着正欢,便把雅典娜忘到了脑后。这样也行,正好可以留给她一些时间去回忆——这会儿她想起了那晚上与将军见面的情形。
那天晚上,雅典娜准时赴将军的约。将军还算是一个和蔼的军人,不摆架子,举手投足间都很亲民——或许是见到雅典娜的缘故,他老人家格外的开心,这让将军的随从也惊讶不已。
“雅典娜小姐,您真漂亮。”老将军的开场白再俗气不过了。
“谢谢。”雅典娜微微一笑道。“不知将军请我过来有何贵干?”
“哈哈,只是吃顿便饭罢了。其实,雅典娜您的大名,我早有耳闻,今日见面真是让我惊讶,原来您真是美如天使啊。”
“过奖了,将军。您才是我敬仰许久的大人物呢。”
“哈哈哈哈,看来我们真是心有灵犀啊。”将军笑逐颜开。“好了,我们还是不要这样互相恭维。今天来,是想了解亚历克斯·拜尔中尉是怎样和您认识的。”
总算说到正题上了。看来,将军大人的这顿饭可不是白送的。
“这个说起来有点诡异,不知道将军,您对宿命论怎么看?”
“但说无妨。”
“和拜尔中尉相遇,真的有些诡异。您知道,我已经脱离军界了,现在成立一间私人保安公司,这是我的名片。”
“谢谢。”将军亲自接过名片道。
“那天,有事外出,刚一出写字楼,中尉便突然叫了我的名字,当时我就很奇怪。接下来就更有趣了——他提到了他的弟弟本杰明,然后的话就……”
“什么?”
“他提到了梦境,还有其他心理学上很难解释的事情,你知道,我不是这方面的专家,所以……”
“没关系,和你一样,对我而言,拜尔中尉也是个迷啊。”老将军意味深长道。
“哦,对不起,雅典娜小姐,我光顾着说我了,瞧我把你丢在一边了,真是不好意思。”
亚历克斯的灵光乍现彻底打断了雅典娜的回忆。
“没,没什么。正好我也需要时间来思考。”
“卢卡斯,这位是雅典娜小姐。雅典娜小姐,这位是我的助手小卢卡斯。”
“你好,见到你很高兴。”
“我也是。”雅典娜轻轻握了一下卢卡斯伸出来的手。
卢卡斯还是个孩子,年龄应该不超过20岁,和大多数德国男孩一样,他面目棱角也是分外分明,但是缺少了些许所谓俊美——说实话德国的男人真的不能用俊美来形容,当然如果当面讲的话,有可能会闹出国际纠纷的——哈哈,当然是开玩笑的。
雅典娜很想再问问亚历克斯这个梦境,可是卢卡斯在一旁上蹿下跳,实在不很方便。于是便起身告辞了。
“老板,有个人找你。”姜磊似乎还在对亚历克斯的事情耿耿于怀,对雅典娜这位老板不理不睬的。
“好的,谢谢。”
姜磊还是没改掉小孩子的脾气。看来需要把他也送出去磨练磨练——但是话又说回来,姜磊还不算是公司的正式员工,他们之间是没有合同的,唯一能让他甘心留下的只有无法偿还的学费——国内正在调查姜磊的事情,恐怕这一点连姜磊本人还不知晓。
“乔纳森·迈尔斯!”雅典娜一进办公室便看见一个皮肤黝黑的年轻人规规矩矩的坐在沙发里读着杂志。
“呃,哦,啊,老板,下午好。”乔纳森看见雅典娜走进来,立刻从沙发里挺起来,敬了个标准的军力——这一举动,着实吓了雅典娜一跳。
“好了,在我这里这些乱七八糟的礼节都不需要了。”雅典娜努力平息刚才的错愕,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坐到了办公桌的后面。
“这就好了。”乔纳森一听这话,马上歪倒在沙发里,不起来了。
“怎么,训练怎么样?”
“别提了,糟透了。”
“可是,你看起来不是比以前好多了吗?”
“是吗?”乔纳森马上跳起来,跑到镜子前面照了照,还摆了几个姿势,像是在拍照。
镜子里的乔纳森的确和以前判若两人。现在的乔纳森阳光了许多,身体强壮了起来,皮肤也呈时下流行的健康的古铜色。
“嗯,样子还不赖!”
“乔纳森,听说你给我们可敬的教官约瑟夫制造了不少麻烦。”
“呃,这个……这个嘛。没有的事,我们相处得很好。”雅典娜果然厉害,乔纳森实在没想到他在军营的表现,这么快就传到这儿来了。
“没有就好,好了,我介绍给你认识一个人,你的同事,当然你比他早进来几天。”
说着,雅典娜就是冲那个内部对讲机吩咐道:“姜磊,进来一下。”
“什么事,老板?”姜磊爱理不理的问道。
“少废话,给我进来。”
“姜磊,这位是乔纳森·迈尔斯,你的新同事。乔纳森,这位就是姜磊。想必你们打过照面了。”她介绍道。
“你好。认识你很高兴。”乔纳森主动伸出了橄榄枝。
“你好。”姜磊见乔纳森伸出了手,也不好意思回绝,便硬像挤牙膏一样挤出一点笑脸,手指也是轻轻的碰了对方一下,就缩了回来,好像含羞草一般。
“好了,你们就算认识了。乔纳森,你可以去喝杯咖啡吗?我想和姜磊单独谈谈。”
“没问题。”
乔纳森悠闲地踱进了休息室。这里还真有不少小点心——什么曲奇饼、水果小蛋糕、羊角小面包、冰淇淋……应有尽有。当然还少不了浓郁袭人的咖啡。
“咖啡不错。”乔纳森自言自语道。
“是很好,80欧元一磅呢!”姜磊刚灰头土脸的从雅典娜那里出来,便又听见有人赞扬那80欧元一磅的上等咖啡,差点没背过气去。
“怎么样,你想来一杯吗?在加几小块儿水果蛋糕?”乔纳森丝毫不理会姜磊话中的嘲讽,反而送给后者一个大大的阳关般的可爱的笑脸——相信即便是最穷凶极恶的人看了也要对这这个百畜无害的表现举手投降了。
“谢谢,我只喝茶的。”姜磊算是败给他了,翻了翻白眼,钻进了他的小小的安乐窝。
最近几天,网络相当的安稳,不再有人试图寻找雅典娜的资料,只是有时候没有这方面的危机,姜磊反而觉得不安稳起来——想一想暴风雨来临前,大地总是异常的安静。他的嗅探狗在发现那个从诺曼底攻击而来的地址之后,也便回去休息了——因为那个IP地址实在无法查找下去,毕竟现在的法国大部分用户都在使用自动分配IP地址的宽带网络,因而只有在下一次的攻击到来之时,他的宠物狗才会嗅出那个攻击者的方位。这一点,他已经和雅典娜说清楚了,不过雅典娜似乎对这件事不是很放在心上——这也是令他感到头痛的地方,或许雅典娜是有意要请君入瓮。
雅典娜开始对亚历克斯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她记得他在昏迷之前说过自己曾经在诺曼底做黑客,还说到本杰明——他的孪生弟弟,还有黑玫瑰……这种种的事端实在有些蹊跷,况且姜磊曾经说过,最近几次攻击均来自诺曼底。那么两者是巧合吗,还是另有内情?
“姜磊,你进来一下。”
“老板,找我吗?”
“坐下吧。我想听听你再说一遍关于诺曼底的那次攻击……”
“好吧。根据我的嗅探狗得到的信息,这一次攻击来自诺曼底的一处地点,攻击形式很普通——洪水攻击,然后利用蛮力暴力破解服务器密码,入侵者攻击的目的还不明朗,但是在攻击之时,有85%以上的访问都是请求查询关键词为‘雅典娜’的信息。看来,您的魅力实在不一般。对不起……”姜磊意识到自己一时失言,马上闭上了嘴巴。
“没关系,你冒犯我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接着说。”
“呃,后来我根据当时攻击者的特征码跟踪到的信息有些特别,你知道,这位仁兄并不是第一次犯案。不知道你有没有记得,几个星期前巴黎市政电脑系统大罢工,全城停电的那次?”
雅典娜点点头。
“那次不是什么设备老化,而是有人蓄意破坏。虽然上一次的手法较这一次青涩了不少,但是特征都是差不多的。也就是说,这两次攻击同出自一个人,或者一个组织。但是嗅探狗无法查到此人的消息,因为他已经下线了。只有在下一次攻击发生时,我才能追踪到他的具体位置。”
“那也就是说,他们还可能有下一次攻击吗?”
“有这个可能。但是我不能肯定。你知道,黑客都是一些古怪的人类。”
“好了,我知道了。现在我再交给你一个任务,尽可能多的找到有关‘黑玫瑰’的资料。”
“明白。”
姜磊的确带来很多有用的信息,这样就使雅典娜的视野开阔了不少,看来是时候跟进亚历克斯了。
“乔纳森,我想你一定在约瑟夫那里学到了不少新奇的本事吧?”
“呃,就算是吧。”
“那好,我希望你能尽快想办法拿到亚历克斯的病例。”
“可是,病例在哪呢?”
“这还需要我教你吗?”
“好的,明白了。”
乔纳森大摇大摆的走进了医院,又迅速的溜进更衣室,偷了件白大褂,又若无其事的踱了出来,胸前别着身份牌(姜磊仿制的),脖子上挂着个听诊器,俨然一名医生。他大大方方的拦下了一名护士。
“对不起,莉莉。”他瞄了一眼护士小姐的身份牌,继续说道。“您能告诉我有没有专门保存病例的地方?那种比较特殊的。”
乔纳森抛着媚眼,试图打动姑娘的芳心。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呃,莉莉小姐。实在很抱歉。你知道我刚来这里实习,有些事情还做不好。例如找病例什么的。可是楼上那个德国人叫什么来着,叫亚历克斯·拜尔中尉,他的医生,你知道,有点可怕。可是很糟糕的是,他要我去找拜尔的病例,可是我没有这个权力,你知道……”
“您到底想说什么?”
“没什么,对不起。您忙去吧。”乔纳森差一点弄巧成拙,像个十足的白痴。
他边痛骂自己,边走进了电梯。亚历克斯的病房在5楼,人通常不是很多——因为那里是特护病房。5楼的护士站空空如也,仅有一个冒着热气的咖啡杯孤独的蹲在桌子上——或许护士们去查房了,值班医生也应该躲进空病房休息去了。看来今天晚上又是个无聊的夜晚。
乔纳森在护士站所谓病例盒子里翻来翻去,寻找亚历克斯的病例——但是又是一个大大的失望,德国人的病例并不在这里,那在哪里呢?
或许去病房找找。等等。这是什么?小伙子在病例盒子最下面找到了一份普通的小册子,他翻开一看——哈哈,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那就是亚历克斯的病例,不过是一份复印件,看来还有人对这个神秘的德国人感兴趣。但是不管那么多,乔纳森拿上病例就迅速的离开了医院——不过他还是百密一疏,一个隐藏在暗处的摄像头此刻记录下了一切……
与此同时,老皮特始终没有放弃寻找黑玫瑰的努力,但是这个神秘的组织,生来就是见不得光的,因此很难通过常规渠道找到他们。看来老皮特需要亲自走一趟直布罗陀了,因为当年他就是从那里经巴黎逃到诺曼底来的。
老皮特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第二天,他就回到了直布罗陀。这里也算是一个有名的港口城市了,街道狭窄但很干净,给人一种回归乡土的感觉。不过黑玫瑰的总部则要古典了许多。总部座落在直布罗陀郊外的一处城堡内——这里平时是一家旅游酒店,但是一年中总有几星期是不开放的,名义上是维护,实则是在开会。这也是黑玫瑰的另一项传统——每隔几个月就要聚到一起商议组织的发展,有没有发现什么合适的对象吸收进来,还需不需要注入新的资金以维持组织的发展。不过黑玫瑰是不缺钱的,他们开了一间基金会,名字就叫做“黑玫瑰”,以为欧洲孤残儿童募集资金为名运转着。基金会的总部就在直布罗陀城内,距离城堡大概有半个小时的车程。
老皮特在基金会的接待处等待着,想必“黑玫瑰”的某些大人物正在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皮特,我们又见面了,我叫莎莎。”一个女人的声音,性感而做作。
老皮特一回头,来人正是在沙滩上诱惑本的那个女人。
“哈哈,是啊。上一次去诺曼底为什么不让我请你喝杯咖啡?”
“皮特,别逗了。上一次要是真的和你坐下来喝咖啡的,你还会来这里吗,我们还会在这里见面吗?”
“好了,不说了。我今天来,想和你谈谈本杰明的事情。”
“哦,为什么?我认识他吗?”
“你在开玩笑,是吗?沙滩上,那个男孩,你不会不记得吧?”
“似乎有点印象……这边请。”
他们一路说笑,走进了一间中等大小的会议室,室内有一张供10个人开会的原木小会议桌。还有10把高背靠椅,真皮包裹着的。桌子上还摆放着一盆兰花,这会儿正盛开着,花香弥漫了整个会议室。
“请坐吧。”莎莎替老皮特拉出一张椅子。椅子正对着宽敞的窗子,窗外便是车水马龙的古德里安大街。窗子两边还摆放着碧绿的毛竹——看来这间小会议室还挺绿色的。
“只有你和我谈吗?”
“当然,我想你这次来好像是为了本杰明·拜尔来的吧,是不是想让我把他弄醒啊。”
“哼哼,莎莎。看来你比我想象的还要聪明,看来我低估你了。好吧,我就是这个目的。所以你有什么条件来作为交换,就开门见山的提出来吧。我不认为你大老远的跑去诺曼底仅仅是为了搞昏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毛孩子的。”
“哈哈,老皮特,果然没有看错,要是你现在还在组织里,我认为你会更加出色的。好了,也不废话了。下面我们就来谈谈条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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